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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羽不好男风，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要不是为了保住林家上下几十口，他恨不能和6晚丞同归于尽。

  见喜房里没动静，婢女又催促了一声：“少君，就寝罢。”

  林清羽闭了闭眼，压下上涌的恶意。他吹灭蜡烛，只留下床前的一红烛。6晚丞还穿着金繁的喜服躺在被子外头，这样睡怕是会不舒服。

  但这关他什么事？他巴不得6晚丞永远不要醒来。

  林清羽走至床边，视线落在6晚丞交叉置于胸口的手上。

  林家乃医学世家。林清羽自小跟着父亲钻研医术。少年时，他离家游学，拜得名师，医术远同龄中人。光是看6晚丞的面色，他就知道6晚丞是病入膏肓，必有沉疴痼疾。

  为了确认这一点，林清羽屈尊为这个病秧子探了探脉。6晚丞的手腕凉得吓人，仿若是从凉水里捞出来一般。

  和他猜测的差不多，6晚丞元气衰竭，已有绝脉之兆，除非神医再世，否则6晚丞最多熬不过半年。

  他只用忍半年。等6晚丞病逝，他就能解脱。

  林清羽手上不自觉地用上了力，在6晚丞的手腕上留下两道浅痕。

  忽然，那苍白的指尖动了一动。

  林清羽本能地松开手。6晚丞的手摔回床上，只见他眼眸在眼帘下滚了滚，长睫亦微微一颤。

  6晚丞要醒了？

  林清羽表情凝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6晚丞。在他如刀的目光中，6晚丞缓缓睁开了眼睛。

  6晚丞眼中像蒙着一层雾气，貌似什么都看不清。待他眼中雾气散去，便透出一丝不解来：“嗯……？哪里来的古典美人……”

  呵，登徒子。都快病死了还不忘叫美人。

  林清羽冷声道：“你醒了。”

  6晚丞恍惚片刻，哑声询问：“你是谁？”

  林清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不认识我？”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不假，但6晚丞只要长了脑子，看到他身上的喜服就该明白了。

  6晚丞摇摇头，闷咳了两声，道：“虽然很老套，但是我还是想问：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林清羽：“……”莫非，病秧子是病傻了？又或者，6晚丞根本不知道这门亲事？

  冲喜之前，他听父亲提起过6晚丞的病情。据说6晚丞近一个月来昏昏沉沉，病得神志不清。若真是如此，6晚丞很可能对这门亲事完全不知情。

  林清羽脸色缓和了几分：“我姓林，名清羽。”

  “林清羽？林……清……羽。”6晚丞念着他的名字，仿佛想到了什么，“那个死在东宫的美人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