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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涌之间,他看到窗外洁白的一轮月。
月色浅淡,像画家轻描淡写的一抹。
“以后不用这样……”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接上了方才被打断的话题,“我信你的。”
说罢,面上红潮更甚,他声音滑向不可控的绵软:
“以后我也不对你这样脾气。”
身上的男人没有出声,只是劲头猛地足了点。
谢祺的脑袋一下子就空了。
许久,直到他茫然忘乎所以时,他才听到俞一承伏在他耳边低语:
“没关系。”
“你不对我脾气,还能对谁脾气呢?”
“……”
此后一夜无话,再有什么声音,也就是一些难以描绘的动静。
他们在这边慢悠悠过了好几天,等到了艺术展开办。
谢祺在镜前整理衣领,俞一承从背后接替了他的手。
“紧张?”身后的男人捕捉到了他的深呼吸。
“没有,”他矢口否认,“就是有点激动——领口那帮我再调一下。”
他很久没有出席过这种场合了。
原本这都是前世的他稍稍进一步便可摘取的荣誉。
但过去他和前任分手后,就离开了他扎根的城市,再也没有向前触碰过其他。
看似身边情人来去潇洒自由,事业上却可堪称一步未进。
那时他觉得就这样在圈子里生活挺好的,再也不用为任何东西费尽心思。
直到现在,俞一承站在他身后这一刻,他才觉心跳渐次鼓动。
其实还是期待的。
出门前谢祺主动牵起俞一承的手。
“别担心,”俞一承回握住,“你的画很好。”
这人对他情绪的感知一如既往地细微。
“要是无人问津呢?”毕竟在异国他乡,又是他久违的盛会。
谢祺难得显现出一点怯怯。
“你还,就当是出来玩玩,不管怎样,都来日方长。”男人很温和,“要是人少,刚好就是我陪着你看展——你之前不总嫌我单独陪你的时间少了么?”
青年应了一声,只是手牵着不放。
不过到场后,这些些微的担忧就烟消云散。
他们牵着的手甚至不得不分开。
俞一承被一众外国脸庞挤到一边,只能看到金碧眼或棕蓝眼的陌生人围着身量偏瘦的青年,好奇又艰难地复述他的名字。
“q——chi”
“我很喜欢你。”
“克制又优雅——哦,这种感觉和我们国家的艺术很相似。”
“你看上去和你的画一样神秘又美丽……像汩汩流动的冰泉——不知道你听说过吗?这儿城郊的山泉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