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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奇怪,送你东西你不要,别人想要都来不及。”司马瑾瑜又剥了颗荔枝,吐出核来时,他蓦地一副恍然大悟状,“也对,不该送你这些无的东西。”
被司马瑾瑜打量了一番后,我愈汗涔涔了。有句话果真说得不错,伴君如伴虎,像我此等普通凡人又怎能揣摩得出要当皇帝的人的心思。
司马瑾瑜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丝毫不避讳我,直接当着我面的就打开了马车里的暗格。我看得胆战心惊,司马瑾瑜如此举措莫非是将我当做自己人了?我要同兄长一样站在太子党那里?
“这个不错。”
司马瑾瑜的手心里多了根红翡雕花簪,雕工出神入化,红翡通透,水盈盈的。能从用沉香木造的马车中的暗格里拿出来的东西,其价值定是令人咋舌。
司马瑾瑜勾勾手,“过来。”
我硬着头皮凑了过去,司马瑾瑜直接拔下我髻上的玉兰花钗,手一扬,直接从车窗里扔了出去。我睁大了眼睛,只觉头皮一凉,司马瑾瑜收回手,手心里的红翡雕花簪已是不在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几欲捶地,这厮竟然真的把那根价值不菲的簪弄到我头上来了!
司马瑾瑜满意地道:“雯阳和荣华果真好眼光。阿宛,你瞧本太子待你多好,亲妹妹央求了我数回,我都不曾应承。你还未央求我,我便给你了。”说罢,司马瑾瑜又眯眼道:“不许拿下来。”
我一听,内心顿时阴霾密布,只觉眼前一片灰暗。司马瑾瑜肯定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
到相国寺时,天边依旧是黑压压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我走在司马瑾瑜的身后,头顶只觉千斤重,压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只听过了空大师之名,却没有见过了空大师。对于了空大师的印象,仅多便是那一夜偷听阿娘和兄长的谈话,说什么沈珩还未曾见过阿宛却道出了同了空大师一模一样的话来。
我琢磨着,这位了空大师兴许是见过我的。
小沙弥领着我和太子进了讲堂里,讲堂里坐了许多人,但却十分安静,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为的一个和尚在讲经,想必那就是了空大师了。
小沙弥静静地领着我们到偏僻的一角坐下,司马瑾瑜这养尊处优的人竟也不讲究,丝毫没有在马车里的做派,反倒是像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端坐在蒲团上静心凝听。
我见状,也耐下心来。
不过明显的是,我不是佛教徒的料子。了空大师在说甚么因果循环,我听了数句便开始昏昏欲睡。待我整个人清醒过来时,偌大的寺庙里已经散去十之□的人,司马瑾瑜经过佛经的洗礼,整个人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望我的神色少了几分漫不经心,多几分认真。
“平月,你信不信前生因今生果?”
我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不信。前世之事,无论多大的恩怨情仇在人死灯灭时便已算是一个结果。即便当真有下一世,那也有下一世的活法,何必去想前生因?虽说佛理常言因果循环,但我仍是认为上一辈子是上一辈子,下一辈子就是下一辈子,即便是同一个人,那也不是同一个人。”
“若是轮回后,那人有上一辈子的记忆呢?”
我不假思索便道:“通通忘却,既然有了的一世何必拘泥上一世的纠葛。”
司马瑾瑜似在思考我的话,久久没有言语。反倒是了空大师的声音陡然响起,“阿弥陀佛,女施主是个通透的人。”
我回,了空大师手执檀木串珠站在我身后。
司马瑾瑜站了起来,以太子之身给了空大师行了半礼。我这才想起佛教在南朝极为鼎盛,过去连着好几个君王都是佛教徒。
我也敛眉欠身行了全礼。
司马瑾瑜忽道:“大师,她是不是我前世的因?”
我微怔,司马瑾瑜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以为我与他一样常年做同一个梦前世便有纠葛?这也着实荒唐了些。但司马瑾瑜的神情却认真得让我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
了空大师捻着串珠,“阿弥陀佛,前世今生因果循环自皆是顺应天理,□空即是色,是或不是,施主总有一日能够亲自想通。”
我问:“大师可是在幼时见过我?”
了空大师没有回答,反而道:“女施主不为情所困,不为情所惑,终归是内因所致。”
我疑惑道:“什么内因?”
了空大师道:“未到时机,天机不可泄露。阿弥陀佛,前世因后世果,终有一日女施主会亲身明白。”
我心道: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此话可是真的?”
了空大师颔。
我固执地问道:“大师是否在幼时见过我?”
“阿弥陀佛,是。”
我又问道:“大师同我阿娘说了什么?”顿了下,我又道:“莫要拿天机不可泄露来搪塞我。”司马瑾瑜有些不悦了,“平月,你怎可如此同了空大师说话?”
了空大师又是一声“阿弥陀佛”,“无妨无妨,出家人的确不打诳语,但出家人也应当是守信之人。”
看来是阿娘让了空大师保守秘密,只不过了空大师究竟说了什么话能让阿娘紧张至此?我脑中灵光一闪,定是跟缠了我十六年的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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