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页）

“何事？”

柳朝起身注视着冷尘的眼睛，微不可见的轻蹙眉头，眼底掀起涟漪，他在犹豫，在纠结，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师尊，苏浅冉布下的阵，可是师尊所传？”

“师尊令门中弟子下山捉妖除魔，真的只是还世间清平？”

“师尊此次下山，真的只是前去搭救我和苏浅冉？”

柳朝越问眉头越紧，一字一句问得清楚明了，一连几个问题问出，冷尘周身气息越来越沉，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柳朝捕捉到了这一丝杀意，却始终注视着冷尘，等待他的回答。

冷尘凝视着面前这个由他一手带大的徒弟，他突然觉得这个徒弟好像不一样了。

柳朝攥紧拳头，心脏狂跳，他在害怕，害怕这个与他而言如父亲一般的人与他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

“朝儿，出去几次，胆子大了，敢质疑师尊了？”

“徒儿不敢，徒儿只是心中疑惑百思不解，彻夜难眠，若不得解惑，终难心安，特此前来寻师尊解惑！”

冷尘从座位上起身，收敛了周身冷意，语调温柔，却又带有威胁，像一个严师慈父，在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孩子。

柳朝不是没有感觉到从他开始询问，冷尘周身的寒意转变，但他在心中安慰是因为自己的质疑惹师尊不快，并非其他原因。

“妖族本就不该存在，他们祸害人间，杀人害命，修炼邪法，所有妖类都该死！更何况神器本就该归属仙族，怎能任由流落妖族！”

冷尘转过身背对着柳朝看向外面的流云，眼中杀意蔓延，像是要将他吞噬。

“至于苏浅冉的阵却是我传授的，那也不过是为了剿灭妖族！”

冷尘随手抓来一片流云把玩，转身坐到座位上，抬头看向柳朝的一瞬间，眼中清明，仿佛刚刚的肆虐的杀意并不存在。

“可是师尊，那可是上古魔阵，是禁术，若是误伤他人怎么办？”

“神器存于禁地，也不是人人能取用，而且妖族也并非全是大奸大恶之徒，他们大部分也都向往和平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柳朝对冷尘的话感到不适，甚至心底非常反感，他觉得冷尘太过偏激，如此下去，只怕会生灵涂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怎能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有祸世之心？”

“朝儿，我教你的你都忘了？”

冷尘将手中流云扔了，抬眼看着柳朝排斥的模样，心中甚是不悦，却还是表现出一副严师苦口婆心教导学生的样子。

“师尊，门中弟子下山之后不管是非善恶到处捉妖，已经搞得各族乌烟瘴气，纷乱四起，请师尊收手吧！”

柳朝扑通一声跪下，请求冷尘收回仙门弟子的捉妖令，不要滥杀无辜，冷尘瞥了柳朝一眼，一抬手将柳朝打倒在地。

“朝儿，你是将这些年的所学忘干净了？”

“徒儿不敢，师尊所教徒儿铭记，但师尊，神器流落何处自有缘法，不可强求，这也是师尊所传，为何如今师尊却要争夺神器？”

柳朝艰难的爬起来跪着，口吐鲜血，可见冷尘下手之重，他依然倔强地抬头注视冷尘，没有丝毫要认错的迹象。

“师尊，你们此番下山，恐怕也是为了神器吧？徒儿自认没有那个重量足够仙门几大长老一同下山搭救，听说师尊这次下山，本想覆灭白虎族。”

是陈述句，柳朝平静的陈述着事实，可他却觉得心口有些微微的疼痛，不仅是因为这位师尊，还为了白虎族中如今的那位君王。

冷尘耐心耗尽，对于柳朝的冒犯与质疑，他已经没有耐心扮演好师尊好慈父，他缓缓起身迈步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