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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羽走进卧室，只见他睡的软榻没了，屏风和6晚丞的床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张上下一起的床，正是6晚丞提到过的上下铺。

  6晚丞和木匠说着话：“上铺这里再加一个围栏，免得少君半夜翻身掉下去。”

  木匠道：“还是小侯爷细心，我这便加上去。”

  林清羽：“……”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清羽来了。”6晚丞特意让到一边，全方位给林清羽展示他和木匠的杰作，“怎么样？你看这个楼梯，我特意让木匠做宽，方便你上下床。”

  林清羽张了张嘴，看到6晚丞身上厚重的衣袄和相比他的手腕明显大了一圈的衣袖，妥协：“你喜欢便好。”

  6晚丞让木匠做的床，虽然上下繁琐，但睡着还算舒适。林清羽才睡下不久，半睡半醒之间听见有人在耳边唤自己的名字。

  林清羽睁开眼睛，外面天还是黑的。6晚丞站在床边，双手扶着加上去的围栏，笑吟吟地望着他。

  睡意未退，林清羽的声线比平时暖了几分，也软了几分：“什么时辰了？”

  6晚丞道：“刚过子时。”

  林清羽以为6晚丞半夜将自己叫醒，是哪里不舒服。现在看他能自己站起来，说话的气息也很稳，可以排除掉这个可能。

  林清羽难得犯懒，没有坐起身，翻身侧躺着对上6晚丞的眼睛：“你这个时辰把我叫醒，是想做什么。”

  黑夜中，6晚丞的眼睛璀璨如星辰：“清羽，我今天十八岁了。”

  第31章

  林清羽一时没反应过来。6晚丞今天十八岁了？

  以6晚丞的生辰八字来算，他早已过了十八，且将近弱冠之龄。这个十八岁，不是6晚丞，那只能是——他。

  一个生辰而已，又不是整十岁，便是自己的生辰，林清羽也不会在意，大可不必特意守到子时把人叫醒。若是在以前，他十有八九会把人赶回下铺，转身继续睡。可6晚丞的眼睛如此清澈灿亮，仿佛期待了很久，只为在这一刻和他分享一个无人知道的小秘密。

  林清羽坐起身，将睡得微乱的长拢至肩后，踏着台阶下床。黑暗中不能视撸下台阶时衣摆着地，稍有不慎就容易踩空。林清羽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接受了这离天下之大谱的上下铺。

  “小心。”

  一只手伸来，枯瘦脆弱得像破碎的冷玉。林清羽也伸出了手，却不敢借力，只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6晚丞掌心之上。

  6晚丞四肢冰冷是老毛病了。林清羽不是什么阳气重的体质，但手上还是比他暖和得多。6晚丞感觉到掌心上温热的柔软，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林清羽已经安然落地，松开了手。

  这算牵手了吗？牵了，又没完全牵？

  6晚丞出两声闷咳，深感体力耗尽，不得不坐回床上，笑道：“我也不想吵醒你。但十八岁对我很重要，我……我想和你分享这一刻。”

  林清羽用火折子点亮烛台，问：“十八岁有什么重要的。”

  “在我的家乡，男孩子一过十八岁，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女孩子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