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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勰點頭:「嗯,背包里有些膠囊,裡面的粉末可以灑在它傷口處消炎。」
前面正好有溪流,他們決定在那裡給它清洗,順便上藥。
顧勰兩手都抱著小動物,不太方便拿更多的東西。別蘇見了,主動將自己的包帶上,跟在他後面。大家包里的藥物都是統一分發的,她可以在旁邊幫忙遞個藥。
祁言落後一步,被安排幫顧勰把東西收好。
他的目光落在那張正面朝下的畫布上,小心捏住其中一角,將正面翻過來。
整幅畫還未完成,但已經能看出來大致內容。
不出所料,畫面上的人也是別蘇。
與他的畫不同的是,人物只占據了畫布的極小一塊,看起來很遠。
大面積的不是風景,不是花草,而是漫無天際的雲。
雲層很低,觸手可及。雲朵厚重,潔白柔軟。
刺眼的光被遮住,整幅畫看起來並不明亮,甚至有些沉寂。
祁言只看了一眼,就將畫布收好,固定在重支起的畫架上,等著它的主人繼續完成。
他將那亂得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調色板帶上,連帶著自己與別蘇的畫筆,朝小溪邊走去。
溪水汩汩,流很快。
大概因為這裡沒有被破壞過,溪水很厚,不像有些地方的水流那樣薄薄一層,幾乎能看到乾涸的河床。
這裡是小溪的上游,他們蹲在水邊,可以看到清澈見底的溪水,以及圓潤的石塊。
顧勰的動作很輕,捏著穿山甲的兩隻前爪,別蘇負責用手舀水往鱗片上倒。她的動作很慢,努力避開小動物身體上的傷口,只讓水流經被染色的區域。
冰涼的溪水驅散了身上的熱意,摸起來很舒服。
借著這些水,顧勰一點點將穿山甲身上的顏料洗去,透明的水流滲進紅綠藍的色彩,像一道彩虹流淌著從地上長出。
穿山甲的性格溫馴,沒有牙齒,雖然偶爾從嘴巴里吐出來的細長舌尖有些令人害怕,但相處了一會,別蘇也敢直接上手了。
已經給它洗乾淨身體,別蘇將準備好的藥取出,遞給顧勰。
白綠色相間的膠囊被顧勰擰開,裡面的藥粉一點點落下,覆蓋住紅褐色的傷口。
「溜——」一道叫聲從穿山甲的口中發出,聽起來很是悽慘。
大概是傷口被弄疼了,它開始掙紮起來,尾巴不斷甩動著,想要從顧勰的雙手中逃跑。
別蘇連包都來不及放下,趕緊伸手,試圖按住它的後脊,讓顧勰更順利地上藥。
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
身上沾滿水漬的穿山甲變得滑不溜手,鱗片與肌膚接觸更是毫無摩擦力,幾乎眨眼間,它就掙開了顧勰的手,嘶叫著朝別蘇撲去。
它的後足用力,前爪沖向別蘇的肩膀。
別蘇的上半身本來就朝顧勰的方向傾斜,被蓄足力的小穿山甲一撲,整個人重心不穩,腳底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