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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者,不能有任何軟肋。
謝讓也不會允許,因他的存在,使得宇文越具有軟肋。
馮太醫重重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謝讓行了一禮:「是有辦法的,下官這就去辦。」
謝讓點點頭:「今日我來太醫院的事,聖上多半會知曉,你要想辦法應付過去。」
「晚些時候,我會寫封密信到都察院,讓段景堯配合你。」謝讓頓了下,又道,「我只能給你一個月時間,儘量多挑些合適的人選,但不能走漏了風聲,尤其不能讓聖上知道。」
馮太醫:「下官明白。」
得了應答,謝讓沒再說什麼,抬步往外走去。
馮太醫又叫住了他:「謝大人。」
謝讓偏頭:「還有事?」
「謝大人以社稷為先,如此犧牲,下官甚為敬佩。」馮太醫躬下身,朝謝讓深深行禮,「下官以前對謝大人多有誤會,還望大人寬赦。」
「犧牲?」謝讓站在門邊,手指落在門扉處,卻是輕輕笑了笑,「是聖上被迫做出了犧牲才對吧。我不顧他的想法,用這種法子逼他,我哪有什麼犧牲?」
「可是您與聖上……」馮太醫欲言又止。
謝讓沒有回頭。
他眼眸垂下,側臉在門後的陰影中顯得模糊不清。
半晌,他輕聲開口,像是在向馮太醫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他是我的學生,僅此而已。」
除此之外,他們不會有任何關係。
也不該有。
「走了,有什麼進展,派人傳信給我就是。」謝讓擺擺手道,「你這太醫院裡到處都是草藥味,悶得慌。」
馮太醫張了張口,不等他說什麼,青年已經推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
翌日,西域使臣離開京城,聖上特意派了禮部前去送行。
但身為接待大臣的謝讓,卻並未現身。
謝讓去太醫院的事,馮太醫多半應付得不錯。至少,宇文越並未因此來找他,也沒聽說他因為任何事苛責馮太醫。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謝讓都在他的昭仁殿安生待著。
據在昭仁殿侍奉的宮人回報,太傅仍和往常一樣,品茶賞花,偶爾叫人去書庫找些書來看,偶爾又在桌前伏案書寫。
宮中識字的人不多,並不清楚謝讓都寫了什麼,同樣也不知道,謝讓藏在床邊的手稿,日漸厚了起來。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這日,安生了許久的太傅大人卻忽然作起妖來。
「大人想回丞相府?」奉茶的小太監嚇得險些連茶杯都沒拿穩,「是……是有什麼要事要處理嗎,奴才替您去辦。」
「也沒什麼要緊事。」謝讓支著下巴,氣定神閒,「就是宮裡待得太悶,想出宮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