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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遲遲想不起來,他也願意就在這山溝里陪著南北終老此生。
只要守在南北身邊的人是他就好。
南北鮮少跟別人提及自己的這些私密事,然而此時跟蕭練說起來,居然讓他意外地感到沒那麼厭煩。
水涼的差不多了,困意也襲了上來。
南北瞅了眼掉在地上的裡衣,又看了看炕上的蕭練,耳根泛紅地輕聲道:「你可否轉過身去?」
雖然知道蕭練看不見,可被那麼一雙仿佛含著情意的眸子望著,他始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蕭練毫不猶豫地應聲道,繼而轉過身去,面向窗外。
南北鬆了口氣,扶著邊沿從浴桶中站起來,視線落在腹前的貫穿傷上。
良久,俯身探出手臂在地上撿起了自己的裡衣,背轉過身去開始穿。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蕭練低垂著眸子靜心等待。
表面看著,他是一副心無雜念的高尚模樣,可誰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正經受著多大的考驗。
那抹惑人的小痣,那片清麗的雪白,無一不在折磨著他寧靜的心神。
南北進浴桶的時候,蕭練只顧得上盯著他的肩脊處看,並無到處亂看的心思,因此自然瞧不見南北身上那道貫穿了腹前和腰後的暗色劍傷;而出來時,又被南北勒令著轉過身去,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將十九視若珍寶,不但容不得旁人褻瀆,甚至連自己都不願如此輕易地染指他半分,自是南北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鋪好了被褥,熄滅了油燈,倆人照常躺在了炕的兩頭,沉默地醞釀著睡意。
南北的呼吸已變得悠長,可蕭練卻仍在輾轉反側地靜不下心來。
他第一次意識到炕竟然這麼大,即便躺在枕頭上努力伸長了手臂,也還是只能堪堪碰到南北的被角。
蕭練不死心地捏住那片小小的布料,在心中說服著自己,碰到被角就相當於碰到了南北的手指,也該知足了。
如此,才不甘不願地閉上眼睛。
可一閉眼,心就又痒痒了起來。
他想觸碰更多,他想將人嚴嚴實實地抱在懷裡。
就這樣直到後半夜,蕭練還是沒能睡著,滿腦子都是重逢的喜悅,讓他完全沒有辦法放緩呼吸。
好在天公作美,正當蕭練冥思苦想著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離南北近些時,外頭突然一陣轟隆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