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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禮低下頭。他無意說穿自己一直關注著6弛的朋友圈，更不會告訴6弛自己識破了他「僅一人可見」的小伎倆。

緘默片刻後，周晏禮輕聲對他說了句沒什麼。

見周晏禮不願回答，6弛便識地沒再追問。反正這麼多年過去，6弛早習慣了被周晏禮看穿。

兩個人都沒再言語，直到電話那頭的6弛在酒精的催化下昏昏欲睡，周晏禮才忽地出聲打破了僵局。

「6弛，你喜歡他嗎？」周晏禮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喜怒，平靜地像在討論今晚的菜品如何。

「啊」，6弛有些錯愕。他沒想到有朝一日周晏禮竟會如此波瀾不驚地問起自己是否喜歡另一個人。

這實在太荒謬了。

6弛此時頗有幾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慨，他揉揉自己的眉心，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回答說：「你猜猜看啊。」

周晏禮坐在沙發上。他沒有開燈，家中就只有陽台的落地窗能透進來點點月光。

周晏禮拿著手機，佝僂在這沉靜的晦暗中，良久過後，他認命似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愛情不是考試，哪怕聰明如周晏禮，也無法猜透愛的謎底。

6弛「嘖嘖」一聲，他恢復了剛剛的遊刃有餘，故作輕佻地說：「這是個秘密，你要是想知道，得用你的來交換。」

周晏禮有些無奈，嘆息著問6弛到底想知道些什麼。

「唔」，6弛猶豫了片刻，像是在費力思考，卻終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6弛只得說：「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周晏禮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他閉上眼睛，幾乎能想像到6弛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與姿勢。腦海中，6弛的身形與面容漸漸模糊，最後變作了那個十幾歲的瀟灑少年。

周晏禮本就拿6弛沒什麼辦法，更何況是如今醉態十足的6弛？無論6弛讓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只有順從的份兒了。

「好好好，什麼都聽你的。」周晏禮放低了聲音，柔聲回答。

見周晏禮對自己無可奈何，6弛心萌發起小小的得意，故意問道：「晏禮，你吃醋了嗎？」

雖是句疑問，可6弛的語氣卻很篤定，就仿佛他根本不是在發問，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周晏禮被6弛撩撥得心尖兒酸酸痒痒的。他沒打算騙6弛，坦誠地說：「有一點吧。不過還可以忍耐。」

聞言，6弛兀自笑了一會兒，他也坦誠地說：「你會這樣說，我挺開心的。」

面對6弛的「挑釁」，周晏禮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