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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出声,”熟悉的、属于太宰的声音在她耳边极近的地方响起。她本该由于这距离惊慌或者羞愤,但是那声音中的温度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她敏锐地感觉到背后的人褪下了某种伪装,与先前在所有人面前展现的轻快样子完全不同。
那天夜里感受到的压抑的黑暗又再次出现,比任何时候都鲜明且不加掩饰。
山下上前两步,关上了房门。
确保她不会惊叫之后,太宰的手从她的嘴上撤下,轻轻搭在她的脖子上。明明只是毫无力道、轻飘飘的威胁,却令她半点反抗的心思也不敢升起。
他随时都能拧断她的脖子。这种令她恐慌的认知一直持续到她被太宰半环着转过身,看见了房间内的另一人。
妇人跪坐在蒲团上,好像没有看到她进来,也没有听到这些实在不应该被忽视的响动一样。
她近乎呆滞地盯着面前的柜子。
刚进门的两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同时陷入了震惊的沉默中。
他们看见了什么——
太宰冰凉的指尖悄然从女孩的脖颈上撤下,在阴影中他就像是水中的游鱼,动作灵活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女孩弯下腰去,干呕起来。
那里堆放着的是不能算多干净的骷髅——主要是头骨,混杂在各式各样残缺磨损的钗环饰品中。
最的是一支还未失去光泽的银簪。女孩认出了那只簪子,不久之前,她的朋友还戴着那只簪子,那是她朋友亡母的遗物,因此从不离身。
但是现在那只簪子就随意地斜倚在一枚骷髅头的眼眶里。
她之前还有些伤心——因为连夜离开的朋友甚至没有和她道别。但是现在她意识到了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来源于何处。
这些传闻中离开了的女孩子们从来都没能活着走出万世极乐教。几乎所有去觐见教祖的女孩都死得悄无声息。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山下第一个开口。他的声音比往日都更加干涩。他早就猜到了这些女孩子已经被杀害,因此借着疯癫和酗酒将自己伪装成完全无害的样子,伺机报仇。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秘密背后竟然还掩藏着这样久的血腥故事。有些饰品氧化的程度早已过百年,枯骨都已经腐朽到了极度脆弱的程度。
“如果你们想要杀死童磨君,”太宰倚在纸门上开口,“那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他远比你们能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
“他到底是什么?”妇人悄声问道。她轻轻拍着女孩的背,让后者平静下来。
“把我们称作恶鬼也没错,你们可以把他想象成就算在恶鬼里实力也排的上号的疯子。”太宰平静道,“不要指望我杀死他,我可不是为了救你们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