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页（第1页）

想到下午的断电，想到上次鉴定结果的不是。眉蹙紧之后无法松开，千言万语冷冰冰地凝结在闭紧的口。&ldo;初夏？&rdo;听到脚步声，转头，光影勾勒出的人廓不是初夏，是那个冷得像层冰霜的男人，蔓蔓眼镜后的月牙儿眼轻轻地讶住。于他而言，在接触到她眼神的刹那，冷眉一挺，大步迈过去，双手一伸，轻轻的是揽她入怀。前天刚抱过她，今天再抱，感觉她是那么的轻，那么的轻，像团棉花团。最重要的是，在他手里，能触摸到，不再是梦，是温的，是热的，是有感情的，有味道的……是囡囡的感觉。此刻这样抱着她，搂着她，她看不见，没人能看见，他可以短暂地眼眶一热，破冰融化，指头用力地抓紧她背上的衣物，低下的下巴颌在她柔软的头发上紧紧地靠住，闭上眼，是要把这种感觉牢牢地记住：是囡囡。被对方突然的一搂一抱，蔓蔓鼻梁上的眼镜瞬间被撞歪了，不止看不见，鼻子嘴巴都被对方的衣服堵住了。等到她双手像溺水的人扑腾乱抓到他身上，他惊醒之后把她放开一些。她趁此从他身上挣出来，然后没有多想的，举起手，往他那张脸‐‐&ldo;等等！&rdo;站在门口的姚子业急喊。跟来的初夏卷起了袖口，随时准备加入参战：&ldo;好啊，你这个登徒子，明明知道人家有男朋友的。&rdo;出其意料的是，他站在那里，那个高而冷傲的君爷同志，面对蔓蔓举起来的巴掌心，冷眉若冰山一动不动，脸也正朝着：&ldo;打吧。&rdo;这是他欠她的，欠她二十几年的幸福，一巴掌怎足以解除他心里的愧悔，哪怕她揪着他衣领声声向他索要任何东西，他都愿意。初夏滞住，小声咕哝：&ldo;你挺有自知之明嘛。&rdo;姚子业是冲到他们两人身边，看一看陆君纹丝不动的冰颜，回望到蔓蔓，细长的眸中流光静静地转：&ldo;如果你真要打他，可不可以先打我。&rdo;说来，当初最先提议把囡囡抱出去的人是他，他是罪魁祸首。初夏望过他们两个，脑子里飞闪出：一个，两个，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指头托扶镜框，是好不容易把眼镜扶正了，蔓蔓望清楚这两个爷，与初夏一样闪过困惑。不过，人家专门把脸转给她打，她倒是下不了这个手了。不说君爷同志，这个姚大爷又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事，她凭什么打他？指头在半空里抓抓，抓了团空气后收了回来，然后弯下腰捡起刚刚被他一抱一搂时掉落的笔，吹一吹笔上的灰尘，尽可能看在男朋友战友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说：&ldo;陆上校，我虽然不清楚，你之前是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这点礼仪你应该懂的。中国不像国外，是男女授受不亲。&rdo;&ldo;我知道。&rdo;一句话蕴含了千言和万语。疑惑，再度飞过镜片，蔓蔓蹙紧双眉：&ldo;我说，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等我工作完再说吗？&rdo;说告诉她‐‐不是时候。姚子业一只手使劲地抓紧了军帽，像是要帽子揉碎了般。陆君的脸色，不无意外，难看，铁青。见此，初夏哼哼的：就都知道，是两个爷，等一会儿都不行。蔓蔓是觉得，如果他们执意要站在这里，她肯定是没法继续工作的，只得呼了口气说：&ldo;请你们在外面等等我吧。我先洗个手。&rdo;经她这句话，陆君才发现，她的手是脏的，沾满了浆糊颜料等东西，衣服上还系了一条同样脏兮兮的围裙。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脏手看，蔓蔓倒没怎么在意。或许比起一般坐办公室的女人，她这个工作是挺脏的。初夏在旁看到，马上两肋cha刀，为朋友解释：&ldo;你们不要小瞧装裱师的工作。要知道，你们平常悬挂在家里的画，去画展看到的画，都是放在画框里的，而这些都是经过装裱师最后一道辛苦的工序，你们才能看到一幅完整又干净的画。&rdo;听完这话的两个爷，愈是模糊不清的表情：他们当然不是嫌她脏，只是觉得，她该得到更好的，可以拥有更好的。蔓蔓在洗手盘边拿肥皂擦洗着手，心里自然也清楚他们不是嫌她脏，撇眉，轻描淡写：算了，装裱师的工作不是谁都能理解的。包括她那个学画画的妹妹，都不屑于这种需要耐脏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