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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不是指加官进爵。

  如是可以，她想求皇帝让她父亲辞官养老，但皇帝兴许会同意，父亲却是断不会答应的。

  叹息摇头。父亲究竟是做了多少教人忍不得的事，连弟弟都无奈成这般。

  这日晚，皇帝再往绮黎宫去的时候，就连御前随行的宫人都以为是要去闵才人的淑哲斋，皇帝却是连个弯都没拐地就径直进了德容殿。

  &1dquo;陛下大安。”苏妤如常一拜，皇帝如常一扶，与她柔荑一触却皱了眉：&1dquo;手这么凉？”端详她片刻又道，&1dquo;怎么了？苏澈情况不好？”

  &1dquo;没有&he11ip;&he11ip;苏澈很好。”苏妤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他握着她的那只手上，虎口处两排印迹仍很清晰，是她梦魇的&1dquo;罪证”。

  苏妤用手指轻碰了一碰，这细小的动作弄得皇帝一笑：&1dquo;魂不守舍的，到底出什么事了，跟朕说说。”

  &1dquo;诺。”苏妤沉静一福，随着皇帝一并进了寝殿去。相对而坐，苏妤的视线还是落在他手上的伤痕上移不开。

  贺兰子珩被她看得直不自在，轻咳一声用袖口遮了手：&1dquo;看什么看？早无事了，还怕朕秋后算账么？”

  &1dquo;不是。”苏妤喃喃道，咬了咬牙，慢吞吞地说，&1dquo;那次&he11ip;&he11ip;臣妾是被梦魇住了。”

  皇帝笑点头：&1dquo;朕知道。”看了看她战战兢兢地神色又说，&1dquo;也没怪过你啊。”

  苏妤抬起头望向皇帝，目光显得很有些空洞，无甚神采地问他：&1dquo;陛下&he11ip;&he11ip;您知道臣妾梦到什么了么？”

  皇帝微怔。自是不知道，他连问都没敢问过她，只怕她再想一遍会恐惧更多。加之连御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觉不管她梦到了什么，一时都不要再提为好。

  不成想她会自己提起。贺兰子珩静了会儿，才问她：&1dquo;梦到什么了？”

  ☆、49、狭路 &he11ip;

  &1dquo;臣妾梦到苏家没了&he11ip;&he11ip;父亲和弟弟都&he11ip;&he11ip;”苏妤止了音，低了低头又道，&1dquo;臣妾就觉得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们断气&he11ip;&he11ip;”

  这话她是没同皇帝说过，贺兰子珩却也猜到一些。那日她梦魇中慌乱地求他别杀他们、次日亦是问他对她好是不是为了除苏家。轻一点头，皇帝道：&1dquo;大抵猜到了些。但朕也跟你说过，朕不会动他们。”

  &1dquo;陛下&he11ip;&he11ip;”苏妤很是踟蹰。那些梦不知能不能同他说，只怕自己说了，他会觉得她是个妖怪，一个能看到还未生的事的妖怪。一番斟酌，苏妤轻轻道：&1dquo;陛下&he11ip;&he11ip;臣妾想为苏家一争。”

  &1dquo;一争？”贺兰子珩听得有些错愕，她明知他容不下苏家，难不成竟是要直言和他下战书么。见其眉目间有淡淡的挣扎，似乎又不像是，一笑问她，&1dquo;争什么？”

  &1dquo;臣妾若是想试着让苏家退隐朝堂，陛下可会给臣妾这个机会么？”她企盼地望着皇帝，咬了咬嘴唇又道，&1dquo;还是&he11ip;&he11ip;陛下觉得&he11ip;&he11ip;苏家的罪已大到必要夷三族？”

  夷三族。贺兰子珩不自禁地一窒息，这是苏家在他上一世时的收梢。三族之内，只有在宫中为妃的苏妤活着。

  &1dquo;阿妤你不必&he11ip;&he11ip;”贺兰子珩有些惊疑地打量着她，&1dquo;朕说过不会动他们便是不会。”

  &1dquo;臣妾不是信不过陛下。”苏妤怅然喟叹，&1dquo;可父亲&he11ip;&he11ip;陛下肯饶他，他也未必肯死心。若当真有朝一日犯下滔天的大罪，陛下您还能饶他么？”

  这话颇有些尖锐，却也在情在理。总是皇帝，也总有些事不能一手做主。如若当真是滔天罪行，纵是他想饶，朝臣也未必会许。

  &1dquo;随你吧。”皇帝亦有一叹，遂又笑说，&1dquo;不过你父亲可不好劝，你如是能劝得他辞官&he11ip;&he11ip;朕从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1dquo;慢慢来吧。”苏妤颌浅笑。她也暂不知能做些什么，只是就算有半分机会也要试一试。默了一默，苏妤又道，&1dquo;陛下，可否&he11ip;&he11ip;不要让苏澈在禁军都尉府做事了？”

  皇帝轻怔，旋即了然道：&1dquo;可以。这次的事朕也没想到，改日着人给他寻个闲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