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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精疲力尽爬到了空调扇&ldo;哐当&rdo;倒地，漆黑一片的船舱内，什么都看不见，眼不能视，触觉和听觉则更加敏锐。隔着布料，周焱搭着这具坚硬又湿漉的胸膛，听这人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ldo;走路不看地？&rdo;周焱镇定道：&ldo;没有，突然停电，我吓了一跳。&rdo;&ldo;嗬……&rdo;头顶的声音一笑，&ldo;船上不会停电，有发电机。&rdo;&ldo;那怎么……&rdo;&ldo;灯泡坏了。&rdo;李政松松地抱着她，手底下的肩膀和腰摸起来极其单薄脆弱，胸口的人轻轻推了他一下，他低头问：&ldo;脚扭到了？&rdo;&ldo;……没有，就撞了一下，这空调扇太沉了。&rdo;&ldo;刚才走路怎么一瘸一拐。&rdo;&ldo;……可能是刚才水上冲关的时候，撞到哪儿了，有一点点疼。&rdo;周焱又顿了下，&ldo;我也没一瘸一拐……你要不要修灯泡？&rdo;雨水涌进了窗户里，飘到两人身上，李政低着头说：&ldo;你先坐着，我看看能不能修。&rdo;说完松开手，放开了周焱。周焱看不见，只听见李政往前面走了两步，她也跟着抬脚走，脚一落地，推到了空调扇，纸箱在地板上刮出一声响。她的手腕被人一握，听到：&ldo;让你坐着，瞎走什么？&rdo;周焱说：&ldo;那我也要走过去坐啊。&rdo;&ldo;……&rdo;李政带着她往c黄边走，船舱丁点大，不过就是横着的三步路，&ldo;你没点儿方向感？&rdo;&ldo;太黑了就没了。&rdo;&ldo;白天就有了？&rdo;&ldo;嗯。&rdo;周焱沾到了c黄，一屁股坐了下来，背后是破窗户，雨水往她脖子上钻，她缩了一下。李政摸黑走到卫生间，把灯一开，光线微弱，能照清厨房，卧室却有点勉强。李政回了下头，周焱也正好看过来。湿哒哒一个，坐得笔直，前面不远就是歪倒在地的空调扇。天花板低，修灯泡也不用踩凳子，李政走到正中，稍微曲了下膝盖，头往后仰了下，姿势别扭地转下了灯泡。个子高也不全是好事，周焱心想。周焱起身，&ldo;哒哒哒&rdo;跑进了里面的卧室，李政停下动作看着她，没几秒她就出来了，李政把视线调回灯泡上。一束光照了过来，跟她的人一样单薄，李政眼角睨了她一下。周焱打着手机电筒，问：&ldo;看得清吗？&rdo;李政说：&ldo;看不清呢？&rdo;&ldo;……你手机呢？我打两个？&rdo;李政一笑，把自己手机掏出来给她。周焱低头划了两下，安卓系统她用不惯，一根手指头点了过来，指头粗粝，留着短短的指甲，指甲边逢上有黑色污迹，是常年在船上拉缆绳装卸货物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