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页（第1页）

  而看着她热切的神色，狌初九便想尽可能久的留住她对自己的兴与注意。

  他弯起了眼睛，拉长了声音，逗弄道：&1dquo;不——告诉你。”

  姚玉容也不气恼，仍然兴致勃勃，只是挑了挑眉头，半信半疑道：&1dquo;你该不会&he11ip;&he11ip;是根本就没有跟上来吧？”

  &1dquo;你就这么想我？”狌初九并没有生气，他戏谑道：&1dquo;你猜？”

  可是当他要告诉她：&1dquo;好啦，其实我藏在&he11ip;&he11ip;”的时候，姚玉容却又连忙打断他，不停的摆手，&1dquo;别告诉我！别告诉我，我要自己现。我明天还要继续找你。”

  &1dquo;好吧。”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狌初九只能笑着闭嘴了。她把他当做一个乐，一个能让她高兴的存在，并且愿意继续将目光追逐着他&he11ip;&he11ip;

  狌初九就忍不住心想：那又有什么不好？

  他一边觉得她可爱，一边自觉地掀开被子躺上铺满皮毛的床榻，暖好被窝，一边看着身形高挑的少女褪下宽大的大氅——这可不是因为他偷懒或者服侍不周，主要是姚玉容自己不愿意。

  众所周知，谢安在自己的贴身侍女死后，便一直没有再找人贴身服侍过，所以才有那位侍女或许是&1dquo;他”唯一心爱的女人的传言。

  总之，就连狌初九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想帮她换衣服，她也拒绝了。

  因此，他就只能先躺在床上，看着她脱下了御寒的厚重外套后，只穿着一袭白色中衣，在即使烧着四五个火盆的帐篷里，也依然瑟瑟抖的扑进他怀里。

  狌初九很快就掀开被子，把她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怀中的纤细骨感，与平日里刻意伪装出来的挺拔身形相比，更显得差异巨大。

  他搂了搂她的腰，皱眉道：&1dquo;你是不是最近又瘦了？”

  姚玉容抱着一个人肉暖炉，缓缓地吁了口气：&1dquo;瘦了多好！——可能是最近没什么胃口吧。”

  &1dquo;哪里好。”狌初九显然无法理解她对纤细的爱好，他圈住了她的手腕，只觉得自己好像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将其折断。&1dquo;一点也不好。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去给你找找？”

  姚玉容笑了一下，把自己在他的怀里埋得更深了。她没回答，他便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默默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下一刻，她提起的话题，便跟他没有关系了。

  她说：&1dquo;今天璋儿跟我说，他对那两个问题有些想法了。”

  &1dquo;嗯？”

  &1dquo;他跟我说，国法维护的是&he11ip;&he11ip;礼。而君王的责任和义务便是&he11ip;&he11ip;以身作则，成为天下表率。”

  狌初九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兴，但他顺着姚玉容问道：&1dquo;这个回答好吗？”

  姚玉容笑了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1dquo;你不知道，我当时听见这个回答，真是心里一个咯噔，就怕他是个理想主义者。”

  狌初九虽然不是很清楚什么叫做理想主义者，但不妨碍他简单粗暴的说道：&1dquo;那就换掉他。”

  &1dquo;你说的真是好轻易啊。”姚玉容忍不住笑了，却没有当真，&1dquo;其实也还好&he11ip;&he11ip;他之前接触的都是这些知识，这么回答也并不奇怪。”

  谢璋虽然聪慧，但毕竟年岁尚幼，回答稍显浅薄与幼稚了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想想她十一岁的时候，都还不知道&1dquo;政治”到底是什么呢。

  &1dquo;我问他，何为礼？他说，便是天下万民，各安其职。农民耕田织布，商人贩运货物，士兵从军服役，百官尽忠职守，子女孝顺父母，臣民忠心君王。说实话，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松了口气。”

  &1dquo;怎么？”

  &1dquo;因为我之前想好的答案，是稳定。我觉得，国法维护的是稳定。所以璋儿这么一解释&1squo;礼’，我就说，这其实便是&1squo;秩序’。维护秩序，也就是维护稳定。而君王自然是要以身作则，但在那之前，更重要的责任是，确立符合大部分人利益的秩序。”

  狌初九问道：&1dquo;所以，他符合要求了？”

  &1dquo;还不能这么快下定论&he11ip;&he11ip;不过，至少有一个好的开头。”

  &1dquo;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1dquo;当然是夸他啦！”姚玉容笑道：&1dquo;难道我要骂他不成吗？”

  她轻轻的道：&1dquo;当然，我也补充了一些。”

  那时，她觉得自己有点偷换概念的嫌疑，说完&1dquo;礼”即是&1dquo;秩序”，君王需要制定秩序后，姚玉容问他有没有什么感想。谢璋沉默了很久，才有些迟疑道：&1dquo;什么是，符合大部分人利益的秩序？”

  姚玉容反问道：&1dquo;寒门与贵族，何者多，何者少？”

  谢璋迟疑道：&1dquo;寒门多，贵族少。”

  &1dquo;那么寒门与平民，又何者多，何者少？”

  &1dquo;&he11ip;&he11ip;平民多，寒门少。”

  &1dquo;那么，我们假若，天下共有一百人，二十人为贵族，其余的皆为平民。如今的秩序，便是这八十人供养着这二十人。假若这二十人建立的秩序，能够让一百人都吃穿不愁，这秩序，就是符合大部分人利益的秩序。假若这二十人建立的秩序，让这八十人饥肠辘辘，衣不蔽体，朝不保夕，只让这二十人衣食无忧，那么这秩序，就注定会被推翻——终有一日，那八十个人会意识到，他们有八十个人，而那些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却什么活都不干的贵族，只有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