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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柳卻憤憤不平，「老爺夫人明顯就是偏心！」

之前一直沒聽說6雲裳看上了誰家公子，偏偏在汝寧侯府提出要6家嫁女兒之後，6家立馬就給6雲裳定了知州府的姚煜姚公子。

這樁婚事本就是6家高攀，但也不知老爺夫人究竟使了什麼手段，姚家居然答應了，不久前兩家定了親。

做到這個份上，完全將她家小姐的退路堵死了，就算來日汝寧侯府發現端倪，想換回6雲裳也來不及。

那姚公子是揚州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生得英俊瀟灑不說，出身也好，又在安撫使司中任參謀官，前途一片光明，大小姐6雲裳能嫁給這樣的好人家，何故要如此磋磨她家小姐，逼她遠嫁汝寧侯府那等龍潭虎穴？

實在不行，相個尋常人家，也好過讓小姐遠嫁汝寧侯府啊。

司柳越想越難過，揉起了眼睛。

「就算知道爹娘偏心姐姐又如何？」6雲舒苦笑了聲，垂眸看不清神色，「他們最在乎的是6家唯一的嫡子，其次是賢良淑婉的姐姐，和他們比起來，我是什麼東西。」

司柳氣哭了，「那也不該這樣對您，老爺這麼有錢，就不能反抗一下麼？好歹，小姐你也是他的親女兒啊。」

真正該哭的6雲舒只好反過來安撫司柳，「你不懂，這世間許多時候除了錢，還需要有權，才能護住自己在意的人。」

誰讓她的好哥哥6明遠得罪的是汝寧侯府，6家區區揚州富商，如何敢與一等侯門世家作對。

夜裡，6雲舒於榻間輾轉反側，自有記憶以來，這是她在6府的第一個夜晚，眼下已經二更天了，她還是沒有半點睡意，儘管身上蓋著滑膩瑩潤的雲錦，比起莊子上以茅草為絮的薄被來得溫暖舒適。

與此同時，6家的書房徹夜燈火。

錢氏趴在床邊哭得死去活來，口中喃喃著對不起雲舒，6向松起初還耐著性子安撫，久了也厭煩，呵斥錢氏是愚蠢婦人。

「她能嫁進侯府，那是我6家滿門的福氣！明明是大好喜事，還哭哭啼啼個沒完，是不是要把我哭死了你才高興！」

見他怒了，錢氏也不敢再哭下去，哽咽著道：「老爺，雲舒畢竟也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肉，十六年來，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如今，咱們明知汝寧侯府不是好人家，卻……」

錢氏沒說完，又忍不住哭起來。

「那兒子女兒，你自己選一個！」6向松懶得聽她哭，拂袖去了金姨娘的院子裡。

錢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怔了好半晌，拍著床褥繼續哭，這一次是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了。

*

翌日一早，6雲舒頂著兩個烏青的眼圈起來，司柳端了水進來伺候她洗漱，嚇了一跳，「小姐，你這是一整晚沒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