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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凉很清楚，在自己的设定里，没什么大公无私的好人，特别是他的男主，阴鸷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将鬼川怨灵作为自己复仇夺权的工具。

  江为将唇抿成一条线，片刻抬起眼皮：“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晏凉看穿了少年人的心思，笑微微的抬起下巴：“最后送他们一程，度往生，也算是力所能及的好事。”

  这些冠冕堂皇的台词，他自己说出口都觉得虚，但睹见江为神色转好，也松了口气。

  两人虽第一次协作，默契值却接近于完美。江为十分卖力的将水中湿漉漉的尸体按阵法摆好，待前辈用绣魂针一一纹上净化莲，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无需一言一语，不到晌午，便把平日一整天的事儿干完了。

  印在尸体眉心处的莲花渐渐绽放，莲心处泛着微弱的光，淡绿的光斑流溢而出，明灭似流萤，那是得以安息的魂灵。

  晏凉站在阵法中央默念咒决，尸体腾起蓝色的火焰，顷刻化作灰烬。

  江为看着伫立在尸尘中的晏凉，衣袂飞扬眉目似画，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净魂人，当年只在藏书的典籍里见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见到活的。

  其实，他若想动手一雪前耻，现在便是绝好的机会，可……最可怕的是，他现自己根本恨不起眼前这个人了。

  虽然相似，但他们不是一个人。

  晏凉吁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心中自嘲，先前摆渡人说给他安排个钱多事少看热闹的角色，钱多？没有。事少？不存在的。看热闹？现在连男主的影儿都没见过。

  可见摆渡人的承诺是多不靠谱……

  他抹了把汗涔涔的额角：“今天结束得早，回去洗个澡就带你逛寂城集市罢。”

  寂城集市上售卖之物，无非是人头骨打磨的碗，以头编制的毯子，人脂炼制的灯油，还有些时令之物，中秋将近，即便是死城，各色月饼也出摊儿了。

  “晏前辈，当初我也和这些尸体一样罢。”他指的，自然是被晏凉现之初。

  晏凉假意思考了一番，勾起唇角淡笑：“不一样，差远了。”

  “嗯？”狭长的眸子睁着，等待答案。

  “若不是你生得好看，让人不自觉多瞧两眼，我手上的绣魂针早扎下去，把你度了。”晏凉今儿心情好，看江为一直低气压绷着脸，便学着度昱的模样随口说了句玩笑话。

  闻言，江为苍白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片刻眼神闪烁道：“多谢前辈夸奖。”

  看他窘迫害臊的模样，晏凉笑了：“好啦，与你说笑别介意。”

  嘴上功夫他比不过度昱，但自认为与不苟言笑的江为比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曾料想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埋单。

  回程路上，彼此又是一前一后不一语，死林里起了风，风已染了秋日的萧瑟。